2020年2月底,独立音乐人卡莱布·考德(Caleb Caudle)在纳什维尔的录音室里激动地排练着,这个由乡村小屋改建而成的录音室是由乡村乐大佬约翰尼·卡什(Johnny Cash)建成的,而卡莱布·考德的新专辑也原计划在2020年的4月3日发行,名叫《最好快点(Better Hurry Up)》。
卡莱布·考德来自北卡罗来纳州,他的创作生涯被他形容为充满了“和平和快乐”,而他的专辑也洋溢着这种积极的气息。
但现在,随着新冠肺炎的大流行,专辑是否成功成了未知数,他通过现场表演营生的职业生涯陷入了困局,而考德和他的老婆(担任他的演出经理)的生计也掉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。
考德原计划参加西南偏南音乐节(SXSW)并演出两场,但是随着SXSW音乐节的取消,他的两场演出机会也化为泡影,而接下来还有原计划的16周巡演——如今同样陷入了不确定性中。
他可能会带着吉他如约而至,但观众还会去吗?用他自己的话说,新冠肺炎已经影响甚至威胁到了独立音乐人,尤其是极度依赖巡演谋生的独立音乐人的职业生涯。
上周考德宣布他的巡演计划会推迟到3月17日开始,但随着疫情的进一步恶化,显然他需要做出更坏的打算。以下是来自考德的自述:
如果我的巡演计划泡汤了,那就像是一个农夫损失了他的庄稼。对于任何不是超级巨星的音乐人而言,在你进行推广新专辑的巡演之前真可谓是青黄不接,那是你手头最紧的时候。
你所有的资金都需要投入到媒体、电台和商品。我们刚刚为新专辑的巡演下了一笔大订单,所有的商品都已经付款了,现在就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但风却突然停了。
我们完全依赖商品销售和现场演出,这就是这个职业的谋生方式,没有这些收入的话,我们就活不下去。
但是现在,恐惧从各个方面袭来。
首先,我害怕病毒本身,因为它的传染性和传播速度很快。第二,我担心如果我的演出照常进行,然后把人们聚集在一起,我将不得不承担可能造成传染的责任,那会是压在我身上的沉重负担。
第三点是,这是一次推广新专辑的巡演,而我是从七八个月以前就开始计划了的。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准备这次演出——单论这些工作的话可都是无报酬的,只有当你开始进行巡演以后,你才能收到回报。
如果你查看我的巡演日程,很显然我们把演出安排得满满当当,我有整整16周的巡演计划,其中一半在国内,一半在海外。我看着这个日程,觉得危机重重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:这对票房一点好处都没有。
从财务上来讲,专辑发行当年的巡演会带来整年的收入,你可以通过巡演覆盖当年其他时间的支出,还能给未来的音乐创造提供动力。
巡演从SXSW开始是刻意设计好的,我们拿下了两场重要演出的订单,其中一个是音乐节上的演出,另外一个是Yeti公司(一家户外用品公司)的派对。现在这两场演出都取消了,我们在奥斯汀城待了三天,一场演出都没有。
我们想通过组织一次室内演出来抵消开支,这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。如果一整年都没有收入的话,我们会过得非常艰难,但是此时此刻事情正朝着这个方向恶化下去,这真是让人崩溃。
我们住在纳什维尔,虽然我们的房子并没有被龙卷风摧毁,当我们觉得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,我也会有些内疚,因为有些人的处境比我们更糟糕。但是我已经八年没有上过班了,我的妻子也是,音乐就是我们的日常工作。
我们是一个典型的单收入家庭,如果不能巡演的话,就好像是我们全家都被解雇了一样。
对我来说,最坏的情况就是我的整个巡演期间,都没有观众来看演出,因为他们害怕被感染。
一个比较合理的选择是推迟全部演出日程并且立即执行,但我现在还没办法做出决定,因为风险太大了,而且影响因素太多,我们会损失太多的钱。
我看到珍珠酱(Pearl Jam)乐队宣布推迟了巡演,他们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好,但是不幸的是,对于我们这样的独立音乐人,我们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更改。事实上,我的计划是一环扣住一环的——公关、电台推广,如果幸运的话,每两年一张新专辑和四个月的巡演。
这一切就像机器一样精准地运作,现在距离新专辑发行还有三个星期,我不可能说想改就改。但眼下危机迫在眉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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